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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從未開誠佈公聊過這個話題,可是林彥琇的母親拿保險套給兒子的理由,並不是那麼難懂。
除了許多人想到男同性戀就會連結到性行為,他們這個年紀的男生有了交往對象,本來就很容易擦槍走火。
自從和卓敏則復合後,每天朝夕相處,睡在同一張床上,林彥琇也很疑惑,為何什麼都沒有發生。
反而是在他鬆口同意繼續交往後,感覺敏則哥刻意在肢體接觸上跟他拉開距離,平時都是他比較主動。
「唔嗯……」才剛一進到卓家大門,林彥琇就被環著脖子拉下來親吻,殘留在皮膚上的汗水與灰塵、濕黏的熱氣隨著彼此身體的緊緊相貼而更為鮮明,熾熱的溫度從唇舌交纏中燃燒起來。
平時回到家總是立刻去洗澡的林彥琇一點都不覺得討厭,也熱切地回應著對方的吻。
買回來的飲料匆匆放在鞋櫃上,脫鞋子也顯得狼狽,兩人近乎是一起跌坐在玄關前的地板上,卓敏則環在身下少年後腰的雙手在他接觸到地板前倏然收緊,撐著不讓他直接撞到地面。
熱烈交纏的雙唇終於分開,林彥琇呼吸到新鮮空氣,感受到胸口劇烈起伏,敏則哥吻著他的脖子,靜謐的客廳裡只有他們粗重的喘息聲,更從聽覺添增了一絲情動的氣息。
當卓敏則將手伸進他的衣服裡時,林彥琇也不自覺伸手去幫對方解開褲頭,卻反而感覺到敏則哥明顯身子一頓。
他碰到的部位已經硬了,敏則哥卻停下動作,坐起身抱緊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吻了一下林彥琇的脖子,在他耳邊說道,「先去洗澡。」
突然的剎車讓林彥琇火氣直上心頭,難得對這個人發脾氣,憤憤說道,「平常洗好躺好你就什麼都不做!」
敏則哥明顯愣怔了下,呆呆地望著他幾秒,隨即抿著嘴唇微微轉過頭去,一片靜謐中從鼻子衝出的哼笑卻十分清晰。
「對、對不起,我不是笑你……」察覺到被他抱在懷裡的少年身軀倏然僵住,卓敏則連忙說道,可是安撫抱住林彥琇的身體明顯還從胸腔傳來震顫。
林彥琇滿懷戒備地看著面前的男友,嘴角下撇,敏則哥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臉上仍是止不住的笑意。
鏡片後方的褐色眼眸溫柔又充滿憐愛,林彥琇只要看著那對眼睛,總是很難像面對其他人時那般張牙舞爪,恣意表達怒氣。
「我是說,我們一起洗。」敏則哥總算緩過氣來,一邊吻著他的眼角,一邊安撫地說道,「──我本來想再多給你多一點時間的,可是我等不了了。」
直到不久前,林彥琇還是個會躺在他的床上,一臉天真地說他們可以當朋友的少年。
彷彿分不清楚對於鄰家哥哥的依賴、同性朋友的親密,與對戀人的渴求之間的差異。
卓敏則暗自感到憂慮,懷疑起是否他在太小的年紀就試圖套牢這個人,對分離的感傷與童年的記憶影響了林彥琇感情上的判斷──如果國中時他們有機會像一般學生情侶那樣相處,也許林彥琇很快就會發現對他的感情不是愛情。
因此,卓敏則原本希望能留給對方一點退路,在這段時間的相處裡,盡可能不要做到最後一步。
然而,自從決定與他復合後,少年對他的親近就像火焰般明亮熾熱,毫無保留,一點都不像曾被他傷害過似的,既帶著純真,又充滿堅韌。
彷彿在嘲笑著卓敏則的謹慎與小心翼翼,慫恿著他拋棄過多的顧慮,擁抱這團明亮的火光。
「好擠……」林彥琇沖洗身上的泡沫時,差點架了身後的敏則哥一個拐子,忍不住嘟嚷。
「我幫你。」卓敏則安撫地摸了摸他光裸的肩頭,示意身材高脁的少年站著別動。
以前剛上小學時他們也常一起洗澡,林彥琇最喜歡他們家的泡泡浴,有著葡萄的甜甜香味,每次放長假來小住幾天時,都很期待和敏則哥的洗澡時間。
明明是同一間浴室,現在兩個剛成年的少年擠在一起,就變得十分狹窄。
林彥琇乖乖站著不動,任由敏則哥拿著蓮蓬頭沖水。
卓敏則手拿著沐浴巾在他身上游移,力道比他自己來時還要輕柔,也沒什麼奇怪的舉動,可是平日裡再普通不過的清洗由別人來進行時,在肌膚上的每一個撫觸感覺都異常鮮明。
被手指和泡綿滑過的地方都癢癢的,每一下摩擦都讓林彥琇敏感得要命,從碰觸的肌膚直達心臟,像是敏則哥是拿著羽毛在他胸口裡搔癢似的。
林彥琇縮了好幾次身子,心跳怦怦跳著,又極力裝作若無其事,直到卓敏則將手探向他的腿間,「我自己洗……」
已經半昂揚的部位被握住,林彥琇驚慌地回身想要制止。
「我幫你。」敏則哥仰頭看他,語氣溫和而堅定,「你也幫我洗。」
卓敏則說著話時,手指輕柔地在他的腿間游移,林彥琇整個臉都像是要燒起來,一時都有些分不清楚對方是在幫他清洗,還是在替他打手槍。
除了偶爾睡前,林彥琇已經很少看到敏則哥沒戴眼鏡的樣子,被那雙溫和的目光直接注視,他心慌意亂地幾乎無法看對方的眼睛,低垂下腦袋,狼狽地靠上卓敏則的肩頭。
林彥琇幾乎不記得後面是怎麼結束的,只記得他們渾身赤裸地面對面,濕淋淋的又喘又熱,腦子一團模糊,他最後幾乎站不住,在敏則哥的手裡先射了一次。
躺在開了空調的臥室床上,大口呼吸著涼爽的空氣,林彥琇愣愣地睜著雙眼,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還沒──」林彥琇要坐起身,視線往坐在他旁邊床頭櫃前的敏則哥胯間看去,結結巴巴地說道。
「嗯,你躺好。」卓敏則伸手搔了搔他的頭髮,語氣還是和平常一樣輕柔,卻隱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命令。
林彥琇聽話地躺回去,好奇地盯著卓敏則看,意識到對方從床頭櫃裡取出的那一瓶東西是什麼時,臉上又一陣發燙。
熱度一路往下燒去,本來大喇喇躺著的少年像隻煮熟的蝦子般微微蜷縮。
敏則哥何時在他們每天睡覺的房間裡準備了潤滑劑?
林彥琇不敢細想這個問題,總覺得光是想像,就有股奇怪的熱度在他肚子裡像是蝴蝶般飛舞跳動。
「唔。」冰涼的感覺碰觸到後面,林彥琇瑟縮了一下。
「很冰嗎?」敏則哥立刻停手,將那團膠狀物放在手心揉了揉,又重新將沾了液體的手指放回他的腿間。
林彥琇總覺得卓敏則那種不疾不徐的溫柔模樣在這種時候異常色情,雙腿被分開的姿勢感覺又很奇怪,抬起手臂摀住臉,微微撇過頭去。
那平時總是輕撫他臉頰的修長手指在他的穴口輕按,林彥琇還能想起那秀氣的指尖優美的形狀,手指頭毫無窒礙地插進體內,往深處緩緩拓開。
「可、可以了吧……」林彥琇咬了咬嘴唇,拿開手臂出聲說道。
剛才在浴室清理也有碰過後面了。
在他仰起頭說話時,身體也洩漏出了主人的緊張,後穴咬了一下卓敏則的手指,讓坐在他腿間的卓敏則整個人僵了一瞬。
「還不行。」卓敏則緩了一下才開口,耐心地說道,「你是第一次,又很緊繃,會受傷的。」
林彥琇悶著不說話,手指不奈地揪著床單,卻還是乖乖地任由卓敏則在他的體內用手指翻攪。
那副模樣讓卓敏則嚥了嚥口水,幾乎感到呼吸困難,一邊努力不動聲色地繼續替戀人擴張。
少年還帶著些微水氣的白皙皮膚細緻漂亮,好看的臉上染著嫣紅,不自覺咬著的嘴唇紅得艷麗,修長高挑的赤裸身材無一處不透著完美,隨著他在體內動作,細微的震顫和隱忍的喘息都清楚映入感官。
「嗯……」林彥琇發出喘息,微微弓起身子。
隨著插在裡面的手指攪動,潤滑劑徹底在後穴裡融化,漸漸帶來一股不同於前面被套弄時的快感,他難耐地踢動雙腿,後腳跟在床墊上磨蹭,揚起烏黑水潤的美麗雙眸,不滿地瞪了卓敏則一眼。
卓敏則沒有說話,對上視線的瞬間抽離了指尖,只有猛然從深處直接整個拔出的動作透出了些許焦燥。
「唔!」林彥琇輕哼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敏則哥抓起他分開的雙腿高高抬起,比手指更粗的硬物抵著穴口,直直往裡面插入。
「哈、啊……」身體被緩慢卻堅定地拓開,被壓迫的感覺一瞬間讓林彥琇有點害怕,粗長熾熱沒有一絲停頓地長驅而入,插進他難以想像的深處。
林彥琇感到呼吸一窒,與完全進入他體內的卓敏則對上目光,兩人都是一頓,彷彿因為徹底的結合而忘了呼吸,下一秒,他們不約而同靠向對方,親吻著彼此的唇,熱烈地唇舌交纏。
「唔、呼嗚……」林彥琇摟著卓敏則的脖子,像個溺水的人般接受熱吻,被朝上抬起的雙腿勾著卓敏則的後腰,插在體內的熾熱開始一下下挺動,撞得他從唇舌間溢出悶哼。
相連的部位緊緊結合,即使只是輕緩的抽插,每一次摩擦都帶來強烈顫慄。
在口中翻攪的舌頭比平時更為粗暴,吸吮著他的呼吸,舔弄過他的舌尖和上顎,麻癢的感覺彷彿電流,在體內燃燒著敏感的熱度,彷彿更強化了他的感官,隨著激烈的親吻,埋在內壁裡的性器也深入淺出地抽送。
只不過幾十下的抽插,林彥琇已經被搞得淚眼模糊,眼中瀰漫著水氣。
卓敏則緊盯著那張陷入情潮的俊秀臉龐,終於結束了親吻,才不過分開幾公分的距離,就看到少年烏黑的眼眸中透出遺憾。
「嗯、啊……」突然被用力一撞,林彥琇發出驚喘,還來不及反應,他們每天睡著的堅固床鋪就劇烈搖晃起來。
也許是認為他已經適應了,敏則哥扣起他的雙腿大力挺動,性器激烈而兇猛地在他的後穴裡進出,每一下都撞得很深,林彥琇被操得腳趾蜷曲,完全控制不住叫聲。
卓敏則突然感覺到身下的少年身子倏然繃緊,內壁也劇烈緊縮,還沒來得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濕熱的液體噴濺到他的腹部,還有幾滴白濁落回了少年身上,沾黏在那張剛高潮完的臉龐上。
林彥琇被他操到射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卓敏則感到一陣熱度往下腹流去,不等到還有點恍惚的少年反應過來,他扣住林彥琇的手腕,用被夾得更為硬挺的性器繼續挺動。
「唔、不……」不知道是因為意會過來感到羞恥,還是剛高潮完的身體很敏感,少年隱隱在他身下掙扎起來。
「琇琇,乖。」卓敏則整個人壓到他身上,更大力地在那不斷收縮的後穴裡抽插,親吻著他汗濕的脖頸,聽到林彥琇的喘息聲中漸漸帶著哭腔,卻反而因此感到更為興奮。
「嗚……」被他胡亂地親了幾下後,林彥琇很快就停止抗拒,順從地將雙腿張得更開,彷彿本能知道這樣能被操得更深,能更舒服。
看到林彥琇意識恍惚地配合他的模樣,卓敏則呼吸一窒,咬牙加快了挺動,在幾下更為深入又用力的撞擊之後,終於抵達頂峰。
敏則哥倏然停止動作,鬆開他的雙手,緩緩將身體壓到林彥琇身上,儘管又溼熱又重,林彥琇發現他很喜歡這股壓迫感。
「……射了?」他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摸了摸卓敏則汗濕的背,迷迷糊糊地問道。
「嗯。」卓敏則靠在他的肩膀半晌,起身退出林彥琇的身體,聽到抽出時少年發出的細小喘息,微微一頓,才坐起身來拿掉保險套。
躺在床上的少年整個人濕淋淋的,胸口大大起伏,白皙的皮膚泛著玫瑰色,那雙烏黑的眼眸直盯著他,彷彿還沒有回過神來,充斥著與那明亮乾淨的氣質充滿衝突的情慾。
卓敏則看了一眼林彥琇還沒闔上的腿間,性器是半勃的狀態。剛才高潮後又被他強迫著重燃的欲火,還未得到紓解。
視線一往上,就看到林彥琇彆扭地咬起嘴唇,想要縮起身子。
因為是初體驗,本來只打算一次的。
「……再一次?」卓敏則摸了摸林彥琇汗濕的臉龐,試探地問道。
林彥琇這才回頭看他,抓住他的手將人往自己身上扯,主動給了卓敏則一個笨拙卻熱情的吻,濕熱的氣息很快又燃起情潮,讓床上的交纏持續了許久。
臨近午夜,林彥琇重重倒回床上,累得都快睜不開眼睛。
結果他們不只做了兩次,整個床單都沾滿汗水和他的精液,敏則哥拖著他又去洗了一次澡,還換上乾淨的床單,才讓他回床上休息。
明天的打工得換班了。
林彥琇撐起最後一絲精神,拿起床頭的手機在打工群組裡知會同事,他有預感明天起床時,現在下面的那種異物感,大概會變得更為嚴重。
幸好他平常也常幫同事代班,人緣不錯,很快就接到其他同事爽快答應。
他才將手機放回床邊,卓敏則就端著杯水回到房間。
喝了一點水,林彥琇總算覺得好一點,舒舒服服地躺回床鋪,靠在卓敏則肩頭上準備找個好位置進入夢鄉。
敏則哥似乎還沒打算睡,抓起他的手指把玩,林彥琇眼皮沉重得都快睜不開,也沒有太在意。
直到感覺到有東西套上他的手指,從肌膚上傳來輕微的束縛感。
林彥琇睜開眼睛,抬起被抓著的左手,發現中指上多了一枚銀色戒指。
「今年的生日禮物。」敏則哥輕聲說道,抬起臂膀摟住他的肩頭。
林彥琇眨眨眼,看著手指上的那圈銀線,細窄的素面銀戒戴在他的手上顯得手指更為修長,是很簡單好看的款式。
只不過他莫名回想起來,前幾個月去參加表姊的訂婚宴,戒指就是戴在左手中指上的。
「謝謝。」林彥琇只覺得是自己多想了,轉而好奇地問,「為什麼不是昨天給我?」
具體地說應該是今天的午夜,敏則哥在他生日當天第一個幫他慶生時,費了很多心思,從食物到蛋糕上的蠟燭都很用心,不像是會忘記給他生日禮物。
「我想當一整天裡,第一個和最後一個給你祝福的人。」卓敏則說著,猶豫了一下,「而且,今天要回你家吃飯,我擔心戒指會有點顯眼。」
林彥琇不禁莞爾,「我的耳朵上掛著那麼多飾品,他們早習慣了。」
不只是耳環,他也有一些以前和朋友們逛街買的手環和戒指,只不過戴起來沒耳環勤勞,這趟離家時沒有心思拿,也沒有非戴不可的想法。
尤其卓敏則挑給他的款式很簡單優雅,只透過銀飾上細微的切割來塑造款式,沒有什麼亮閃閃的點綴。
敏則哥將自己的左手疊到他的手上,「這樣就很顯眼了。」
卓敏則的左手中指上,戴著跟他的款式如出一轍的戒指。
林彥琇呆愣了一下,看著敏則哥扣起他的手指,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送這個會不會有點奇怪?」
果然,是訂婚戒指。
「不會啊。」林彥琇不假思索地回應道,靠在敏則哥的肩膀上,臉上不由自主揚起一抹微笑,又補充了一句,「我很喜歡。」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