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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還是不需要——這是一個非常嚴肅、值得深思的俗套的哲學問題……
但格雷並太多任何思考的時間。
房間像死一樣寂靜,時鐘每轉過一秒,氣氛就更凝滯一分。過了很久,格雷幾乎軟了的時候,他聽到亞力克的腳步聲。
英雄閣下繞到他正面,悉悉簌簌地解他的長袍。
格雷整個人都要化作驚嘆號的形狀。他從來沒這麼筆直、僵硬、手足無措地站著。從指縫裡看過去,亞力克沈默地繼續手上的動作,不算堅定,但恢復了平時握劍時的平穩。
格雷虛弱地說:「您讓我也冷靜一下吧。」
「光冷靜是沒用的,我體驗過。」亞力克擺出一眼就能看穿的佯裝的鎮定,面紅耳赤地反駁:「您……您這麼慷慨熱情地幫我,我也必須做點什麼。」
「可這不應該……」
「您之前告訴過我,這都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
格雷的褲子已經被拉下,直挺挺的性器彈出來。他無力地把手放下,想努力組織起反駁的詞句。這是不一樣的——他是做研究的魔法師,亞力克不是;他有一個開發情趣道具的同行,亞力克沒有;更何況,亞力克可是王國的英雄!
陰莖被重重抓了一把,格雷差點湧出眼淚,雙手擋在下體前跳起來。亞力克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我會輕一點。」
「沒……沒有關係。」格雷說。
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他也沒必要再拒絕了。亞力克很明顯並沒有這種經驗,連換了好幾個手勢,才艱難地擼動起來。他的拇指根部有硬繭,在格雷龜頭下方細嫩的皮膚上摩擦。稍微有點疼,但是很刺激。
安靜只能帶來更多的尷尬,格雷盡量把自己的思維和注意力放在別的地方上,什麼都好。他試圖像平常一樣聊天:「您下周也會去看歐珀嗎?」
亞力克低頭專注地凝視他的性器,四指握著柱身上下移動,拇指在頂端打轉。被包裹的快感讓格雷呼吸停滯了一秒。亞力克輕聲抱怨一般說:「您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聊歐珀嗎?」
「我只是——」格雷輕吸了一口氣。亞力克托住他的囊袋,盡量輕柔地撫弄。太輕了,就像在心尖上撓癢。格雷不能不忍住自己挺腰的慾望,把整根性器都埋在亞力克的掌心裡,擦過老繭,迎來一連串火花四濺的觸感。
「您可以想一些別的令自己放鬆的事情。」亞力克說:「就當……就當我不存在。」
怎麼可能當他不存在?被別人用手和自己用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要鮮明的多。格雷終於理解了亞力克上次的反應。那真是驅使人發瘋的快感,彷彿全身上下只剩下被觸摸的地方。心臟劇烈跳動,血液在身體裡沸騰。
格雷忍不住呻吟一聲,陰莖變得更硬了。「好吧。」他斷斷續續地說:「那您在這種情況下會想什麼?」
亞力克說出了一個全國知名的男性取向的色情雜誌的名字,停了半秒,又飛快地補充:「但這兩次您……您讓我太舒服了,我什麼都來不及想。」
哦。
這句話真是犯規。
格雷在一瞬間又記起亞力克性器尺寸,還有他又暖又緊的後穴。光是跳蛋和手指,就能讓他高潮得恍惚。如果是別的更粗、更刺激的情趣道具呢?他真的適合做完表格上的全套耐受度測試嗎?
魔法師先生在亞力克手裡達到巔峰。
並不是特別強烈,滿足的慾望卻如溫水一般漫過全身,讓整個人都有些懶洋洋的。亞力克用兩只手握緊他,精液從指縫間和手掌根部緩慢地向下流。格雷喘了一口氣,用清潔魔法全都清理乾淨,亞力克不自在地放開手。
「您感覺還好嗎?」
格雷心虛地點頭。
亞力克又問:「我可以繼續邀請您來和歐珀一起飛嗎?」
「當然。」格雷小聲說:「我的榮幸。」
亞力克站起來,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他的性器又半硬起來,隨著動作在胯下輕晃。但誰也沒有做出任何評價,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當作沒看見。
因為時間已經不早了。要是再次幫亞力克解決完,格雷必然會產生反應;然後亞力克幫助格雷釋放,又導致自己又一次被喚起……畢竟都是處於最佳生育年齡的年輕男人,精力旺盛,這樣無限循環下來,一個晚上就過去了。
格雷想,下一次見面之前,一定要想到個解決方法。
「不早了。」亞力克說:「我得先回去,晚上騎士團還有活動。」
格雷把自己的法袍也整理好:「我送您出去。」
等衣服都整齊了,亞力克提起他來時攜帶的大袋子,格雷為他推開房門。法師塔的石牆上已經點燃了照明的火。他們沿著石梯一級級向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無關緊要的閒話。
到了門口,亞力克停下腳步,轉頭向格雷微笑:「在那次宴會上遇見您,真是我的幸運。」
周圍光線陰暗,青藍色的照明火映在人臉上,只能營造出嚇人而又慘澹的氣氛。可格雷還是覺得亞力克俊美極了——讓他的呼吸都為之停滯,心跳得說不出話來。
半天,格雷才回應:「謝謝。那就……過幾天見。」
索克拉提斯大魔導師特別重視剛被發現的骷髏頭,把它封在防護最嚴密的魔法透明水晶裡,沒日沒夜地對著它苦思冥想。
他甚至連手頭上的魔法實驗項目也不管了,全部交給格雷。有那麼幾次,格雷進去向他彙報進度。他把所有燈都熄了,在漆黑的房間裡怔怔出著神。格雷小聲喊他,他才夢醒一般回頭。
「這是一個示威的謎題。」老魔導師喃喃說:「竟然在我的塔的周邊放置魔法物品,我卻到現在也沒破譯出來任何關於施法人的資料。」
格雷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嘗試勸說:「您不要忘了休息。」
「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格雷張開嘴,說不出話。
這是索克拉提斯第一次提到關於自己死亡的話題。他每一條皺紋和每一根白髮都被黑暗浸沒,只剩兩只渾濁,卻又亮的出奇的眼睛。他眨了一下右眼,對格雷說:「我曾經和自然神有個延長壽命的交易,現在即將到期。我能感受到記憶力和智慧的緩慢衰退……」
格雷喃喃說:「老師……」
索克拉提斯含糊地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像是笑的表情:「你是七百年來我碰到的最聰明的學生。格雷,你一定要好好學習——還有許多知識你從未觸及,許多奧秘未經探索。」
「一定的。」格雷說:「老師,要是您累了,就休息一下,我們都能幫您想。」
大魔導師把雙手覆蓋在水晶表面,緩慢地搖頭:「亡靈魔法太危險了,讓我一個人來。」
他召喚出幾團精靈球,照亮骷髏頭黑黢黢的眼眶,不再理會格雷。格雷只能緩慢地退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格雷聽到老人低沈的聲音。
「永遠不要和神交易。」
兩扇胡桃木門轟然關上,把格雷隔在暗室之外。
接下來又是繁忙的一天,所有魔法師都在嘗試從舊羊皮捲軸和遠古傳說以及各類嚇人的地攤小故事裡提煉出獨角獸和吸血魔怪是否真實存在的證據。結局當然是一無所獲,明天再戰。
格雷匆匆解決完晚餐,在所有人的側目裡以最快速度奔向圖書館。
目標是所有關於骷髏頭的研究資料。
——他沒向任何人提起索克拉提斯大魔導師的那番話。理由很簡單,格雷拒絕接受。看,當一個人活了八百年,久得大家都習慣了他絕對不會死,突然有一天,他宣稱自己即將來到生命的盡頭,還要終結與自然神的交易……怎麼可能嘛!口頭說說也就算了,世界上哪有真實存在的神!
格雷想,一定要先幫老師弄明白這個骷髏頭和它上面神秘又邪惡的法術。
所有羊皮捲軸都被篩選了一遍,依照相關性的順序鋪開在桌前。格雷點亮壁燈,讓整個圖書館被照耀得燈火輝煌。他拿起第一張,看了五行字,放下;然後第二張,兩行字,放下;第三張,一行字,放下;第四張……不!
垃圾信息多到難以想像的程度。
人類和邪惡生物們在骷髏頭的利用方式上有分外優秀的想像力。用來吃、用來燉湯煮魔藥、用來當擺設、用來盛酒都堪稱平凡無奇。一名三百年前的素食主義者用頭骨來製作培育多肉植物的花盆。「透水透氣,還自帶豐富的營養,亡者對生的渴望更能促進肉肉健康成長。五星推薦,不容錯過。」此人如是寫道。
山一般高的捲軸耗費了格雷一整個晚上,近午夜,他才篩選出十幾份可能用得上的。還要去仔細比對頭骨外形,再與亞力克核對最初發現的現場情況,才能進一步進行研究。真是個大工程。
格雷打著呵欠,熄燈離開圖書館。
幾天沒開信箱,格雷剛拉開門,一堆羊皮信就如洩洪一般湧下來。多數是五顏六色的廣告——美食、魔法美容、健身、時裝打折,還有幾本偏厚的小冊子。
不用看,就能猜到小冊子裡是什麼內容。
他去年才搬進現在的房間——以前在十五樓,上下行動不便,每次出門走樓梯都是一種折磨。後來一位年輕的女魔法師要去南方進修,於是把這間三樓的屋子換給他住。
從那一天開始,格雷就發現自己的信箱被內容奇怪的雜誌和廣告佔領了。《阿少尼斯》、《黃色》(格雷靈魂深處的小人在尖叫,怎麼會有雜誌給自己起這種糟糕名字!)、《雄性朋友》,還有許多記不得名字的、竟然是合法出版物的詭異印刷品。其中多數故事的主要角色,都是亞力克……
當年的格雷還沒機會認識真正的英雄閣下,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忍不住翻開其中一本。天哪!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書!不是亞力克為各種男人生孩子,就是各種男人為亞力克生孩子,甚至還有亞力克憑空生孩子……孤雄生殖可是千百年來魔法界公認的不可能實現的難題,而小黃文寫手們竟然用自己的創造力譜寫了一篇又一篇奇跡。
格雷目瞪口呆的同時,再也不敢翻開任何一本書,全數打包,完好無整地送給賣廢品為生的流浪漢。
而今天,他突然忍不住瞄了一眼,果不其然地看到封面上依然畫著亞力克。
格雷想,先留著吧,等忙完這段時間,可以放鬆放鬆,隨便鑒定一下書裡的插圖和真人像不像。
他朝兩邊看,四下無人。魔法師先生心怦怦跳著,抱著這一大疊東西走回房間。
TBC